Catherine Kovesi, “Funü he jinshe faling” (Women and sumptuary law), translated by Cui Jin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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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艺术设计研究 2013 04 / 妇女和禁奢法令 摘要 : 本文是《意大利的禁奢法令:1200 ~1500》 (Sumptuary Law in Italy 1200 ~1500)一书的第六章,主要论述了意大利妇女 与禁奢法令的关系。作者指出,在一个男权社会,禁奢法令主要针对的是妇女的服装。然而,禁奢法令的实施是极其困难的,并最终 以失败而告终。同时,作者也论述了妇女为了减轻禁奢法令的约束所作的种种努力,尽管妇女的抗议在人文主义学者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然而其并没有改变政府对禁奢法令的态度。 关键词 : 意大利;妇女 ;男权社会 ;禁奢法令 ;服装 (澳)凯瑟琳·科维希 / 崔金霞 翻译 “女人无止境的欲望征服了男人的理 性和良好的意识。” —— 乔 万 尼· 维 拉尼(Giovanni Villani) 迄今为止妇女的服装在禁奢法令中 最受关注。当然,部分原因是绝大多数 禁奢法令主要针对妇女的服装,另外还 因为对妇女服装的管制政策是最为复杂 的、多层次的,并且有时令人对意大利禁 奢风气感到迷惑不解。本书以法令内容作 为研究的出发点,但当触及到针对妇女 的法律时,却遇到了一系列不容易解决的 问题,除非求助于更多的理论支持。本 章将探讨近代早期意大利服装的含义; 为什么妇女毫无异议地成为服装法律针 对的目标 ;以及为什么这些法律有时使用 带有歧视妇女的语言表述。这些法律进 一步约束已受到高度管制的生活,本章中 还将审视妇女为减轻法律约束所作出的努 力。 在探讨与服装相关的性别问题之前, 首要的是研究服装的一般含义以及在意 大利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所代表的含 义。在第二章已经论述到,针对服装的 禁奢法令比针对婚礼、宴会和葬礼活动 的更多。服装成为立法者的首要对象,是 由于服装本身所代表的含义。目前,大 多数时尚理论家对艾莉森·卢瑞(Alison Lurie)将服装视为一种语言的定义进行 了修改, 因为它没有明确的词汇、词类、 句法和对话,也无法用语法进行分析。 同时,也不像芬克尔斯坦(Finkelstein) 所说的“一个神秘的符号系统”, 以及戴 维斯(Davis)所说的“一种‘编码’形式 的沟通”。 服装的确需要被阐释,既不 是以简单明晰的方式,也不是晦涩难懂 的方式,而是以大众的方式被解读。服 装的象征意义可供所有人诠释,这些象征 意义是如此的显而易见,某种程度上最不 善言辞的人也能够理解。近代早期,服 装用来向观者展示一系列境况,服装能 够一目了然地显示财富、等级、职业、民族、 性别和婚姻状况。此外,服装是可见的、 轻便的,并且较为容易改变。在一个新兴 的消费社会服装作为一个强有力的符号 体系,这不会不引起立法者的关注。 然而,服装对于立法者而言是个特 殊难题,他们认为服装领域比其它消费 领域需要制定更多的法律。尽管立法者的 目的可能是为了禁止奢华的服装,但实际 上他们必须采用特定的时尚术语来定义 这类服装,那么,针对服装的禁奢法令 就要求采用时尚法令的形式。这个看似微 不足道的一点却暗含着重大意义,通过 鉴别奢侈与时尚,立法者发现他们被一个 无法解决的问题所困扰,即时尚其本质 是一种不断变化的现象,立法者制定出 法律并且获得政府批准后,时尚可能已经 发生了改变。因此,时尚的快速变化意 味着法律也必须不断修正。此外,通过 一项法律本身也可能会促进时尚的变化。 例如,如果宣布银钮扣的使用是非法的, 人们可能会穿戴银钩来代替。因此,人们 一方面遵守了法律,但另一方面使得奢侈 品有增无减。自相矛盾的是,这意味着 法律往往成功限制了某一特定时尚,却 在整体上未能遏制奢侈,这就是为什么针 对服装的法律急剧增长的部分原因,它 们在很大程度上产生于法律和其所限制 的对象之间的互生性。 对时尚进行立法的困难,有助于解 释服装法令大幅度增加的原因。然而, 研究发现,起初针对男性和女性服装的 法律相对均等,后来服装法律越来越多 且持续不断地仅针对女性服装。罗纳德·雷 尼(Ronald Rainey)在研究文艺复兴时 期佛罗伦萨的禁奢法律时发现,不仅大 多数佛罗伦萨的法律主要针对妇女,即 使涉及男性,这些法律也出现在对妇女装 饰物监管规定的条款下,负责执行法律的

Transcript of Catherine Kovesi, “Funü he jinshe faling” (Women and sumptuary law), translated by Cui Jinxia.

010

艺术设计研究

2013 04 /  冬

妇女和禁奢法令

摘要:本文是《意大利的禁奢法令:1200 ~1500》(Sumptuary Law in Italy 1200 ~1500)一书的第六章,主要论述了意大利妇女与禁奢法令的关系。作者指出,在一个男权社会,禁奢法令主要针对的是妇女的服装。然而,禁奢法令的实施是极其困难的,并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同时,作者也论述了妇女为了减轻禁奢法令的约束所作的种种努力,尽管妇女的抗议在人文主义学者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然而其并没有改变政府对禁奢法令的态度。

关键词: 意大利 ;妇女 ;男权社会 ;禁奢法令 ;服装

(澳)凯瑟琳·科维希 / 崔金霞 翻译

“女人无止境的欲望征服了男人的理

性和良好的意识。”

—— 乔 万 尼· 维  拉 尼(Giovanni 

Villani)

迄今为止妇女的服装在禁奢法令中

最受关注。当然,部分原因是绝大多数

禁奢法令主要针对妇女的服装,另外还

因为对妇女服装的管制政策是最为复杂

的、多层次的,并且有时令人对意大利禁

奢风气感到迷惑不解。本书以法令内容作

为研究的出发点,但当触及到针对妇女

的法律时,却遇到了一系列不容易解决的

问题,除非求助于更多的理论支持。本

章将探讨近代早期意大利服装的含义;

为什么妇女毫无异议地成为服装法律针

对的目标;以及为什么这些法律有时使用

带有歧视妇女的语言表述。这些法律进

一步约束已受到高度管制的生活,本章中

还将审视妇女为减轻法律约束所作出的努

力。

在探讨与服装相关的性别问题之前,

首要的是研究服装的一般含义以及在意

大利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所代表的含

义。在第二章已经论述到,针对服装的

禁奢法令比针对婚礼、宴会和葬礼活动

的更多。服装成为立法者的首要对象,是

由于服装本身所代表的含义。目前,大

多数时尚理论家对艾莉森·卢瑞(Alison 

Lurie)将服装视为一种语言的定义进行

了修改,① 因为它没有明确的词汇、词类、

句法和对话,也无法用语法进行分析。② 

同时,也不像芬克尔斯坦(Finkelstein)

所说的“一个神秘的符号系统”,③ 以及戴

维斯(Davis)所说的“一种‘编码’形式

的沟通”。④ 服装的确需要被阐释,既不

是以简单明晰的方式,也不是晦涩难懂

的方式,而是以大众的方式被解读。服

装的象征意义可供所有人诠释,这些象征

意义是如此的显而易见,某种程度上最不

善言辞的人也能够理解。近代早期,服

装用来向观者展示一系列境况,服装能

够一目了然地显示财富、等级、职业、民族、

性别和婚姻状况。此外,服装是可见的、

轻便的,并且较为容易改变。在一个新兴

的消费社会服装作为一个强有力的符号

体系,这不会不引起立法者的关注。⑤

然而,服装对于立法者而言是个特

殊难题,他们认为服装领域比其它消费

领域需要制定更多的法律。尽管立法者的

目的可能是为了禁止奢华的服装,但实际

上他们必须采用特定的时尚术语来定义

这类服装,那么,针对服装的禁奢法令

就要求采用时尚法令的形式。这个看似微

不足道的一点却暗含着重大意义,通过

鉴别奢侈与时尚,立法者发现他们被一个

无法解决的问题所困扰,即时尚其本质

是一种不断变化的现象,立法者制定出

法律并且获得政府批准后,时尚可能已经

发生了改变。因此,时尚的快速变化意

味着法律也必须不断修正。此外,通过

一项法律本身也可能会促进时尚的变化。

例如,如果宣布银钮扣的使用是非法的,

人们可能会穿戴银钩来代替。因此,人们

一方面遵守了法律,但另一方面使得奢侈

品有增无减。自相矛盾的是,这意味着

法律往往成功限制了某一特定时尚,却

在整体上未能遏制奢侈,这就是为什么针

对服装的法律急剧增长的部分原因,它

们在很大程度上产生于法律和其所限制

的对象之间的互生性。

对时尚进行立法的困难,有助于解

释服装法令大幅度增加的原因。然而,

研究发现,起初针对男性和女性服装的

法律相对均等,后来服装法律越来越多

且持续不断地仅针对女性服装。罗纳德·雷

尼(Ronald Rainey)在研究文艺复兴时

期佛罗伦萨的禁奢法律时发现,不仅大

多数佛罗伦萨的法律主要针对妇女,即

使涉及男性,这些法律也出现在对妇女装

饰物监管规定的条款下,负责执行法律的

科学·艺术·时尚

陈  芳  /  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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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和禁奢法令

官员被称为“妇女的官员”,尽管他们对

男性和女性都持有管辖权。⑥ 黛安娜·欧

文·休斯(Diane Owen Hughes)在比较

13 至15世纪期间博洛尼亚、锡耶纳和威

尼斯所制定的法律时,发现立法者对于妇

女的态度发生了显著变化。早期这些城市

的立法,针对婚礼和葬礼习俗的法律以

及针对男性和女性服装的法律相对均等。

到15世纪,相对于限制妇女服装的法律

而言,有关仪式和男士服装的法律显著

下降,尽管事实上在此期间举办仪式和

庆祝节日的开支已逐步上升。⑦ 虽然目前尚

不清楚这些数字是怎么得出来的,⑧ 但通

过比较第二章详细描述的法律,其结果

也支持欧文·休斯的一般结论。毫无疑问,

15世纪后期绝大多数禁奢法令都是针对

妇女的服装。

那么,如何解释针对妇女立法大幅

度增加这一事实呢?在第三章中,我们看

到立法者如何经常将女性服装的过度开

支和经济不稳定和出生率下降之间建立

一个经常性的联系。这些关注点只是解

释了许多条针对妇女服装的立法,但另外

其他一些因素也在起作用。这是一个男

性和女性都穿着奢华的时代,接受男性

的着装而严格管制女性,部分原因是由社

会结构和其理论基础决定的。毫无疑问,

中世纪和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在很大程

度上是一个男权社会 , 女性被排除在公共

领域之外,这种排斥属于法律、政治、经

济和社会的范畴。尽管存在肯特(Kent)

和西蒙斯(Simons)所称的“一个非正式

的辅助管理层(sottogoverna)”,但妇女

凭借财富和良好的出身可以担当仲裁者的

角色并进入男性主导的权力中心,⑨ 但有

效的形容词仍然是下面(sotto)。事实上,

与共和体制相比,妇女确实在君主和专

制政体下有更多的机会获得政治权利,⑩ 

但她们仍然无法避免这些角色内在的歧

视与问题,在任何情况下,她们只是在缺

乏合适男性的时候才担任替补的角色。⑪ 

总体而言,有关妇女在意大利状况的描

述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哲学著作⑫德

尔图良、阿奎纳和其他人创作的神学著

作⑬ 以及如《学说汇纂》一样古老的法律

著作。⑭ 妇女的现实地位相对于理论而言

不同,正是后者决定了她们在法律、政治

和社会中的地位。确实,现实和理论之间

的冲突导致的悖论和歧视,可能促使坚

持理论的观点递增。因此,意大利的妇女,

至少那些财富足以受到禁奢法令影响的

妇女,她们绝大部分的私人空间也仅限

于父亲或丈夫的住宅或修道院。富裕的

妇女通常只有在那些无关紧要的活动如

当地教区教会,或节日、婚礼、洗礼、葬

礼仪式场合才能出现。虽然李维(Livy)

曾相当委婉地解释道:“妇女之间竞相展

示她们华丽的服饰,事实上‘她们没有政

治职位,没有神职,没有胜利,没有恩赐,

没有战利品带给她们威信’”,⑮他准确指

出的这个社会状况对数百年后的意大利妇

女仍然有重大的影响。

相比之下,男性通过公民身份、职业

地位和军事角色即可获得公众认可,其讲

究的服装很容易被合理化。事实上,城市

法律可能相当严厉地处理那些由于其公共

职位而不积极维护荣誉的男性。正如前文

所述,1433 年10月威尼斯市通过一项禁

奢法令规定议员履行职务时不允许穿悲伤

色调的衣服,而应穿深红色长袍以与其公

众职位相衬。如果精美的服装有助于增强

国家的荣耀,那么就被认为是正面积极的。

由于他们公共的角色,男性穿着奢华的服

装被认为是正当的,女性只有在少数情况

下豁免于禁奢法律,则进一步证明了这一

点。例如在威尼斯,只要总督在职,其家

族中的女士就能免于禁奢法令,这也能够

反映政治给他们带来的荣誉。再次,在

1459 年威尼斯的妇女被给予两次为期一

天的禁奢法令的豁免权,为了给来访的外

国游客留下深刻的印象。⑯ 

1433 年佛罗伦萨的法律序言强调妇

女参与城市政治生活的尺度,它声明“如

果城市妇女穿着适度,那么她们穿戴的

装饰物就能够为城市增添荣誉和光彩”。⑰ 

但穿着适度是关键。如果妇女的穿着被

认为超过了得体和适度的范围,那么就会

适得其反。正如该部法律继续写道:“如

果过度装饰,那么它们就会给城市带来

耻辱和骂名,而这些罪名通常归因于城市

管理者工作的疏忽和不当”。立法者努力

寻求过度装饰和装饰不足之间微妙的平

衡,因为这两方面都有损城市的荣誉。

尽管,如芬克尔斯坦(Finkelstein)

提醒我们,“身体—不论它是男性还是

女性总是通过穿衣的密码(vestimentary 

codes)介入的”,⑱ 我认为女性远比男性

依靠这些密码。男人能够通过他们的公

共职责来证明他们服装的合理性,并且

这些职责本身给男性一个公共的声音。女

性在公开场合出现时仍然以沉默为主,她

们的服装赋予她们一个有限的声音,男

性和女性同等程度地认识到这一事实。

例如,亚历山德拉·斯托茨(Alessandra 

Strozzi)和卢克雷齐娅·托纳布尼(Lucrezia 

Tornabuoni)给他们的儿子提供准新娘

的信息时只描述她们所穿的衣服。⑲ 同

样,在 1468 年莱阿佐·玛利亚·斯福尔扎

(Galeazzo Maria Sforza)的弟弟崔斯坦诺

(Tristano)在描述他未来的妻子时单纯

地从她的外表和明显的生育能力方面来

进行描述。⑳

一个富有的女人其公众生活的里程

碑是结婚、生子以及常常会守寡。前两个

阶段的特点是通过仪式和日益精美昂贵的

服装来界定她获得的新地位。守寡也同

样通过服装显示,但这种服装具有刻意

抑制的性质。在男权社会中,婚姻阶段及

其穿着的服装是社会身份的体现,同时

她们的社会身份由华丽的服装得以提高。

012

艺术设计研究

2013 04 /  冬

此外,女性在上述场合以及所有其

他公众场合的“发言权”,总是与她们所

属的男性家庭和血统联系起来的。换句

话说,虽然衣服赋予她们有限的声音,

但是她们总是代表男人在发言,而不是代

表她们自己。㉑有钱的男人要求他们的女人

通过服装传达的信息是多层次的。一方

面,服装赋予妇女短暂的家族成员身份,

她的服装使她在视觉上首先被纳入她父

亲的家族体系,然后被纳入丈夫的家族

系统内。此外,男人需要迅速和明显地证

明他们家族在经济上和社会上取得的成

功,服装上的花费是显示成功的一个很

好的手段,因为服装总是显而易见,因此

直接表明了穿戴者或更确切地说其所有

者在金钱上的地位。正如维布伦(Veblen)

所描述的,如果衣服要成功显示其主人

的财富,就要坚持三个基本的原则:昂贵、

新颖、不实用(美可能发挥某些作用,但

它一定不是必需品)。㉒ 文艺复兴时期的女

装满足所有的这些标准:精美的织物上装

饰有大量的宝石和刺绣用来表明其价值

不菲;流行时尚的不断变化符合新颖的

标准,并初步证明这件衣服仅穿了很短时

间;拖地长袍、宽袖和高得离谱的厚底鞋

或木屐非常受威尼斯女性的青睐,它们

清楚地表明了穿戴者没有必要从事任何

有报酬的职业。正如维布伦的概述,优

雅的礼服“不仅表明穿着者具有很强的消

费能力,而且同时还显示他们仅消费而不

生产,因此,这是‘闲暇的标志’。”㉓文艺

复兴时期的女性被视为是她们父亲或丈

夫所代表的仪式性的消费者,如果事实

的确如此,那么通过立法禁止妇女的服

饰,城邦统治者部分的企图也是为了减少

男人之间的竞争并抑制他们的野心。

妇女也是代理人,凭借这个代理人,

男人通过联姻能够扩大家族势力,并通

过孩子得以延续。在这个社会背景下,家

族需要证明他们家族中女性的贞洁。如

果一个女人的贞洁出现问题,那么就会

给整个家族带来耻辱。莱塔·萨塞蒂

(Letta Sassetti)竟敢与乔瓦尼·波希里尼 

(Giovanni Porcellini) 有不正当关系,由

于她过早地死于1383 年的黑死病才幸免

于难。这进一步助长了人们的主观情绪,

如她的亲属保罗所说:“愿魔鬼带走她的

灵魂,因为她让我们的家族蒙羞”。㉔ 正

如欧文·休斯(Owen Hughes)简明扼要地

描述这种情形:“妻子和女儿的行为不是

一个私人问题,男人密切监督她们,因

为女人个人的耻辱可能会使她成为公众人

物,这样就会损坏男人的公众荣誉,迫使

他回到私人的圈子。”㉕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只要她名誉上有任何污点就很难嫁出去,

如果她已经结婚了,那么他的丈夫无法确

信后代的合法性,因此他的家族不得不

忍受着。㉖ 然而,贞操很难被证明,因此

服装再次用来表明一个女人尊贵的地位。

毫不奇怪,正如第四章所述,谦逊质朴

的服装是禁奢法令中一个永恒的主题。

尽管男性不庄重的服装也受到管制,但这

类法律的语言表述从未超出事实和法律

的范围,虽然它可能在道德上应该受到

谴责,但是男人不庄重的服装对于他的

家族荣誉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然而,妇女的不贞行为不但牵连整个

家族,而且它具有更深层次的共识性,有

些人发现这影响整个社会。女人们不要

忘记,正是夏娃引诱了亚当,夏娃应该

对原罪负责任,夏娃的行为最终导致了

救世主为了赎罪而死在十字架上。此外,

夏娃的罪尤其与服装相关。在伊甸园里

不存在衣服,直到亚当和夏娃发现有必

要遮羞。如果这样解读,昂贵的服装不

是社会上成功的象征,而仅仅是在原始衣

服上精心制作的成果。妇女应该受到责备,

不仅是因为她们穿着这样的衣服,而且

还因为她们继续犯夏娃的罪引诱男人购

买更多的昂贵服装。㉗ 当妇女的服装不够

端庄质朴的时候,针对女性的禁奢法律

在一些显著的地方所使用的语言与针对男

性的语言完全不同。例如,在 1420 年佛

罗伦萨的法律序言中,声明:

“考虑到质朴端庄的装饰物是一个女人

首要的装饰物,服装中纷繁复杂的过多的

装饰就要被去掉,一件服装表明一个人心

灵的特性,执政官希望因此遏制过多的费

用和衣服上过分的装饰,同时通过有效措

施限制妇女的‘丰满的微妙之处’(fertile

subtleties)。”㉘

1427年的一项法令涉及到“女性的

淫欲”㉙ ;1504 年帕多瓦通过的一项法令

中谈到“女性的本性和现状充满了虚荣

并导致大量的弊病”㉚ ;1433 年 9月,佛

罗伦萨的首席法官描述新选举的政府官

员谈论妇女装饰物时称,希望“抑制妇女

原始的和难以征服的兽性,她们无视自

身的劣根性,忘记了她们应该服从自己的

丈夫,并且将她们邪恶的意识转化成道

德败坏的本性,最后迫使她们的丈夫喝

下她们甜蜜的毒药,从而听从于她们。”㉛ 

1426 ~1427年锡耶纳的法律和1547年

佩鲁贾的法律中都出现过对上述观点持

稍微不那么激烈的回应。㉜

这些法律的理由明显针对的是妇女

的衣裙。男人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女

人积极的性俘虏下的被动受害者。这些法

律明确指出,女人堕落的本性使得她们

追求过度花哨的服装。他们主张恢复男

人主导角色即家长式的监管作用是有必要

的,因为这将拯救妇女,尤其是拯救她

们的丈夫、父辈和整个城市摆脱走向毁

灭和罪恶的趋势。

这些序言使用的语言是如此刻薄,

女人明显被认为是淫乱者,以致于她们的

存在应该给予重视。然而,还应该注意

的是,在立法中没有其他理由而是纯粹的

厌恶女人,只是例外而不是普遍现象,尽

管该条款声称“大部分15世纪的法律序

科学·艺术·时尚

陈  芳  /  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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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和禁奢法令

言明确指出女人是毁坏男人的祸根”。㉝ 事

实上,有关该项研究的大约300条法律中,

只有六条法律序言中存在公然歧视女性

的语言。此外,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谴责妇

女奢华的服装,例如锡耶纳的修士沙林贝

尼(Salimben)不仅指责男人和女人穿着

太过奢侈(‘homines et mulieres peccant 

in superfluo ornatu’),而且进一步指出

男人最终为女人的虚荣心负责。他严厉的

指责男人是撒旦贪婪的儿子和奴隶,他们

装扮女人不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快乐和虚

荣,而且是为了炫耀他们的财富。㉞正如我

们即将看到的,对妇女服装更严厉的监管

和这些法律的措辞引发了越来越多有关

妇女服装的争论,这反过来又成为讨论

一般意义上对待妇女态度的一个跳板。

总的说来,人们很难衡量妇女对这

些法律所作出的反应。在 15世纪之前,

有关妇女反应的证据少之又少,即使有也

仅从男性编年者或立法者那里间接获得。

然而,从15世纪中叶开始,有关记载发

生了显著的变化。从1437年起出现了一

系列的妇女撰写或由男性代写的请愿书。

很难说这是否仅仅表示记录备存方面的

改善,或者是否暗示了女性自信心的增加,

或者是质疑政府在该领域立法权利更一

般的运动的一部分。应当指出的是,这些

请愿书出现在嫁妆市场繁荣的时期,女性

结婚时带来大量的嫁妆,这也许增加了她

们的自信和坚持自我权力的意愿。㉟

最早有关妇女回应禁奢法令的证据

出自安茹皇室政权体制下的西西里岛。安

茹的查理一世在 1272 年批准通过禁止奢

侈的法令,针对于墨西拿城市妇女奢侈的

行为。然而,1273 年墨西拿的公民递交

诉讼请求国王撤销这个法令,因为妇女拒

绝放弃她们惯常的服装。国王体贴地这样

做了。㊱ 近两个世纪之后,摩德纳市专制

体制下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抗议现象。那一

年,城市法律的改革者要求限制早期法令

中规定的妇女服装下摆的长度,但很快他

们被迫修改了这项法律。在最初订立的法

律中,它仅适用于普通地位的妇女,然而

遭到被规定为普通地位的妇女强烈的抗

议,以致于立法者决定不废除该项法律,

而是将其适用于各个阶层的妇女。㊲

另外还有一则回应专制法律的事例

发生在菲拉拉市。1467年乔迪奇·代·萨

维(Giudici dei Savi)收到大量请求,要

求豁免1460 年通过的禁奢法令,除了其

他物品之外,该法令还禁止服装中使用

丝绸和貂皮。结果萨维发表一份声明,

允许妇女穿戴任何颜色丝绸镶边的衣服,

并允许领口和宽大的袖口使用貂皮,但不

超过一个大拇指的宽度,另外萨维还制

定了其它有关金、银和丝绸方面的限制法

令。但似乎这一让步并不被认为足以回应

每个人的请求,因为在接下来颁布的法令

中允许大量贵族和富裕的妇女穿着丝绸

制作的衣服。㊳

正如前文所表明的,共和党政府比

其他党派政府通过了更多的禁奢法令。

在这些体制下的妇女不仅比在其他地方

的妇女遭到更严格的监管,而且也比其他

城市的妇女更难以表达对这些法律的不

满。事实上,笔者所发现的所有请愿书和

抗议行为中,没有一项是针对共和政体的。

妇女试图从公共条款中得到豁免仅有的

时机是贵族暂时掌权,或者一些有影响

力的皇室成员出现在这个城市,或者教会

通过禁止限制费用的法律。否则,共和

政府下的妇女不得不采取更微妙的手段

阻止法律限制她们的生活方式。

共和政府下的妇女利用贵族短暂执

政时期进行抗议的最早事例来自于锡耶

纳。1291年 12 月,锡耶纳的妇女向新上

任的作为一月份的执行官—刚刚抵达

这个城市的阿拉斯的罗伯特伯爵发出了一

份委托函,恳求其要求执政团解除在金

银王冠和花冠上镶嵌珍珠和宝石的限制。

罗伯特为此反复请求,最后法令延期执

行。但是到下个月的第一天,王冠和花冠

再次被禁止镶嵌珍珠和宝石。这项审议在

12 月13日通过,妇女仅有几天的时间可

以配戴她们的头饰。㊴

佛罗伦萨的女性也向贵族呼吁废除

禁奢法令。1325 年,佛罗伦萨政府批准

了到目前为止最全面的限制费用的法律。

然而,那年年末卡拉布利亚的查理斯公

爵接管佛罗伦萨执政团的工作,这样他

就能组织城市防御卡特西欧·卡斯特尼

(Castruccio Castracani)的入侵。执政期

间,查理斯和妻子玛丽·德·瓦卢瓦(Marie 

de Valois)保持一贯奢侈的宫廷生活方式,

他们被认为为佛罗伦萨公民树立了不好的

榜样。据乔瓦尼·维拉尼记录,在 1326

年佛罗伦萨的一些妇女请求卡拉布里亚

公爵夫人允许她们配戴早期公共禁奢法

令中禁止的各种各样的假发。公爵夫人

请求她的丈夫并得到了同意。㊵佛罗伦萨

的妇女也说服公爵干涉执法。在接下来的

1327年 11月,有几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抱

怨说,他们因穿戴被禁止的装饰品受到了

相关行政法官不公正的罚款,并且是因为

一些妇女在被要求上报她们丈夫的名字

时拒绝上报。查理斯公爵命令地方行政

法官负责重新审查该项处罚,如果发现

判处不公正需减少处罚并返还已经支付

的罚款。(遗憾的是,我们不知晓该案件

复审的结果。)

1452 年同样在锡耶纳,一名妇女获

得了禁奢法令的赦免权。这一年国王腓

特烈三世和他的未婚妻(葡萄牙的利奥诺

拉)在去往罗马的加冕礼和婚礼的途中

经过锡耶纳并做短暂停留。巴蒂斯塔·彼

得鲁奇(Battista Petrucci)是一位修辞学

教授的女儿,为他们背诵了一首拉丁语诗,

他们对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让她选

择一样东西作为奖励,她选择了解除针对

全市妇女制定的所有禁奢法令。㊶然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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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设计研究

2013 04 /  冬

政府不得不勉强或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

接受请求,该赦令仅被批准了一天。㊷

当共和政府统治下的妇女无法向富

有同情心的贵族呼吁时,她们就利用其他

手段来减轻法律对她们的约束。弗朗哥·萨

切蒂(Franco Sacchetti)根据真实故事创

作的中篇小说生动地描述了妇女在减轻

法律对她们的限制方面所表现出来的聪

明才智(也强调了针对时尚进行立法的困

难)。在小说中,佛罗伦萨新上任的禁奢

法令被执行官提交到政府,并因未能获

得任何诉讼而遭到谴责。执行官在辩护

中解释道:

我听从您的命令,出去查找穿戴被禁

止物的妇女,她们与我争辩在任何法律文

书中都没有被发现的东西 ;其中一些说法

我将会复述给您。有一个妇女,高高的帽

子上装饰有流苏,我的公证员走向前说 ,“你

叫什么名字?你戴有一个高帽顶与边缘装

饰”,这位优雅的女人将帽子从头上取下来

拿在手里,帽舌是用别针固定起来的,她

称那只是一个花环。我们继续往前走,公

证人又发现一名妇女衣服的前排有许多钮

扣,就对她说,“您不能使用那些钮扣。”

但是她回答说,“是吗?先生,但我想可以,

因为这些不是钮扣而是大头钉,如果你不

信的话,请看,它们没有带圈而且也没有

扣眼。”然后公证员走向另一名穿貂皮的女

人,说:“看她现在怎么说?”他准备把她

的名字记下来,“不要把我的名字记下来,

这不是貂皮,是幼崽(lattizzi)的皮毛。”

公证人员说:“什么幼崽(lattizzo)?”妇

女回答 :“是一种动物。”㊸

罗马涅地区的妇女也这样巧妙地钻

法律的空子。1279 年拉丁裔红衣主教作

为罗马教皇的使节取缔了有关妇女裙摆

长度的规定,要求妇女使用面纱适当地

遮蔽起来。妇女提出了强烈抗议,但另

一方面她们在面纱上使用黄金制的装饰

物,显得比以前更奢华和诱人。㊹ 乔万尼·维

拉尼(Giovanni Villani)讲述了另一个有

关佛罗伦萨妇女的例子。1330 年卡拉布

里亚公爵离开后,城市中没有了富有同情

心的贵族聆听妇女们的抱怨,佛罗伦萨的

执政团通过了严格的禁奢法令。现在她们

还不被允许穿某些类型的服装,城市中的

妇女就通过购买更多被允许的服装作为

补偿。根据维拉尼所述,妇女们以巨大的

代价在弗兰德斯和布拉班特省购买她们在

本市买不到装饰物。维拉尼意识到这明显

违背了法律的精神,他希望通过法律使妇

女奢侈的领域至少可以被缩小。㊺

然而,有时妇女更明显地表达她们

的不满。1366 年佩鲁贾(Perugians)通

过了一项法律,要求严厉处置那些拒绝官

员检查她们的衣服、或是逃离官员的检查、

或是拒绝把名字提供给司法人员的妇女。㊻ 

这项法律似乎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

因此,1402 年佩鲁贾被迫再次对任何妨

碍官员执法的妇女实施双重罚款。1441

年维罗纳同样通过了一项法律,规定在辱

骂或甚至攻击执法人员的情况下对顽抗

的妇女以及她们的丈夫实行罚款。㊼ 当然,

还是有些妇女完全违反法律,似乎有很

多女人足够富有,她们将禁奢法令看作奢

侈品税的一种形式:换句话说,违反法律,

面临起诉,交纳罚款,然后继续像以前一

样。在威尼斯,诸如“付款的综合症”,或“支

付奢侈品罚款”这类术语逐渐成为一个

日常用语存在于方言的字典里。㊽

最后一种类型的抗议是直接针对教

会禁令。除了上文已经提到的拉丁裔红衣

主教的事件,我们知道所有针对教会法律

所作出的反应都采取请愿的形式并发生在

15世纪中叶。最早的案例在前一章节中已

讨论过,即1437年威尼斯贵族妇女进行

的抗议,1471年她们在安德莉亚·格里蒂

(Andrea Gritti)领导下形成一个请愿团体。

有趣的是,妇女在所有的请愿书中都提

出了奢侈品起到的积极作用,这种积极作

用是大家公认的,不仅包括文艺复兴时

期的教皇而且还包括立法者本身都给予

认同,同时这些也构成了制定有效立法的

主要障碍。克里斯蒂娜·康娜(Cristina 

Corner)以及1437年其他妇女提出的各

种理由都强调一件事情:荣誉。正如上文

所述,市政府意识到奢华在展示城市的

权利和威望方面发挥着一定作用。奢华能

够赋予荣誉,同时这种“高贵”的功能也

得到文艺复兴时期教皇的认同。更重要

的是,安德莉亚·格里蒂(Andrea Gritti)

提出理由表明,妇女觉得穿着奢华的服

装有助于吸引丈夫而不是妨碍丈夫,并且

有助于他们保持对婚姻的忠诚。

红衣主教贝萨里翁(Bessarion)作为

罗马教皇的使节来到博洛尼亚,他制定

的禁奢法律激起了一个女人的雄辩。1453

年 5月24日,贝萨里翁颁布了一项法律,

该法律直接受到蒂莫泰奥·马菲(Timoteo 

Maffei)在博洛尼亚的那一年一系列关于

四旬节的布道的影响。㊾与意大利颁布的

其他法律相比,这部法律相对仁慈,它似

乎更关注通过服装来维护社会的阶级结

构,这点与其他的法律不同。尽管贝萨里

翁以布道般的序言开头来谴责奢侈品本

身,但他将大部分的法律具体到规定城市

中哪个阶级的妇女允许穿哪些类型的衣

服。他优先考虑来自骑士家庭的妇女,紧

接着是贵族家庭、医生、司法人员、银

行家、服装商和丝绸行会的妇女,接下

来是工人阶级家庭如木匠、鞋匠、和建

筑工人家庭的妇女,最后是农村的妇女。

该法律针对每个阶层的妇女所制定的一

切限制都相对温和,但一旦违反就将被

逐出教会。

尽管该法律比较宽松,但它仍然引

起了一位来自博洛尼亚的贵族妇女的强

烈反应,她是美丽的尼古拉沙·萨奴迪

(Nicolosa Sanuti)—波雷塔的伯爵尼可

洛·萨奴迪(Nicolò Sanuti)的妻子、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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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妇女和禁奢法令

洛尼亚的统治者桑特·本蒂沃利奥(Sante 

Bentivoglio)的情人。㊿ 法律颁布后不久,

尼古拉沙(Nicolosa)写了一篇专题论文

发给了贝萨里翁,要求他废止该法律。论

文的题目为《尼古拉沙·萨奴迪—波伦

亚的妇女,致最尊敬的神父—波伦亚

罗马教皇的使节,请恢复女性使用装饰

品的权利》 ,该论文非常著名。  萨奴迪

(Sanuti)的论述是当时最长的反对禁奢

法令的请愿书,并且是唯一一个质疑禁

奢法令的思想基础的请愿书。从这次辩

论中,萨奴迪利用她的论述作为跳板来

讨论妇女的优点,尤其是贵族妇女的优

点。禁奢法令所表明的有关社会上对妇

女的态度对尼古拉沙·萨奴迪并没有失去

作用。

萨奴迪富裕而美丽,她的论述初

看起来似乎如威尼斯的克里斯·康娜那

样受个人虚荣心所驱使。在 Sabadino 

degli Arienti 一系列的中篇小说中,Le 

Porretane 以萨奴迪的温泉疗养胜地波雷

塔泰尔为写作背景,小说中尼古拉沙被

描述为“最美丽的女人,比现今能找到的

任何其他波伦亚的女人更加有道德、更

加迷人、更加优雅。  她热爱华丽的服

饰,这点已被来源于文学和司法领域的资

料所证实。Le Porretane中描述她身穿紫

色的丝绸礼服,披着用上好貂皮作衬里

的玫瑰色斗篷。  我们知道,在 1475 年

她拥有一条由黄金、宝石和钻石制成的

项链,价值超过 300 达克特,她1505 年

去世,死后遗产清单上登记有一个保险

箱,里面装了‘20 件细羊毛服装用作尼古

拉沙夫人衣服的衬里’”。  然而,萨奴迪

的丈夫是一名法学博士、军官和参议员,

她只是受到贝萨里翁的第一类禁奢法令

的轻微限制,几乎不足以挑起如此漫长和

激烈的抗议。然而,似乎不是这些具体的

限制条令困扰着她,而是她认为这部法

律剥夺了妇女使用装饰品的权利,尤其是

像她这样有地位、有教养和美德的妇女。

不像威尼斯的妇女们完全是为了她们自身

的利益而呼吁豁免,也不像巴蒂斯塔·彼

得鲁奇(Battista Petrucci)那样为全锡

耶纳的妇女请求豁免,萨奴迪写给红衣

主教的信代表的是城市中所有值得尊敬

的妇女,社会阶层十分明确。Punning on 

bononia,她说:“我以每一位优秀的波伦

亚妇女的名义向最仁慈的阁下提出这份请

愿书。” 在对其他女人的战斗口号中,她

说:“谁会如此的麻木或懒惰?什么样女

人如此的没有才学?什么样的女人如此的

优柔寡断?会拒绝发言来赞成保留她的装

饰品?”

萨奴迪提出的废除贝利萨翁所定法

律的理由重复了此前其他妇女提出的,但

更加深入且表述更有力和冗长。她的第

一个论点是基于(和之前威尼斯人一样)

习惯用法:“还有什么会比违反完全合理

的古老律法和败坏长期以来被承认的习俗

更邪恶,或者说更不公正的事吗?”  这

里萨奴迪似乎有些夸大事实,因为至少从

1233 年起博洛尼亚就定期通过禁止奢侈

的立法。然而,1398 年在贝萨里翁之前

颁布的禁奢法令中,明文规定对骑士、医

学博士和教会人员的妻子和女儿免除所

有对衣饰方面的限制。换句话说,长达

半个多世纪,波伦尼亚上层社会的妇女

在着装上享有完全的自由。贝萨里翁的法

律,是这些妇女经历过的第一次直接限

制她们服装的法律,可能会稍微影响到

她们的穿戴。即使萨奴迪的反应是作为

贵族女性的典型代表,正如她所说,“最

高等级的妇女(应该)不同于较低等级的

贵族女性”。

萨奴迪提出的第二个更有趣的论证

理由是荣誉。她争辩说按照古典理论华

丽的服饰是荣誉的象征,那么站在基督

教的立场,追求荣誉应优先于热爱钱财,

那些以在服饰上浪费太多的金钱为由而支

持禁奢法律的人就犯了贪婪之罪。她说:

“当心,你不应该把别人的贪婪看得比整

个城市的伟大和荣誉更重要。”  虽然她

认为维护个人荣誉很重要 ,但她在此呼吁

的是整个城市的荣誉:

“几乎所有在名声和尊贵方面低于我们

等级的人使用这些美德的标志,她们通过

使用装饰物成为被修饰的、充满荣誉和高

贵的人时,那些最应当拥有它们的波伦亚

人却缺少装饰物,这不是羞辱和不公平吗?

如果我们的美德超过其他人,我们不应该

至少与她们一样吗,即使我们没有超越她

们,这身装束难道不是美德的证明吗? ”

这种观点是基于古典美德的观念,

特别是政治美德,而不是基督教精神美

德的观念。当然,古人也具有虚荣的缺点,

但是他们适当的显示其丰功伟绩并不是

出于虚荣心而是出于自尊心。 萨奴迪认

为,尤其是传统的政治美德促成了崇高城

市的建立。虽然人们否认妇女在城市政

治生活中的积极作用,但萨奴迪建议妇女

通过穿着华丽的服饰也能参与并获得政

治美德(尽管是被动的)。

即使穿着奢华是对城市“名誉和尊

严”的宣传和反应,萨奴迪尚未证实仅

凭借这一点女人就有资格获得与男人同

样的政治美德,证实她们为城市荣誉做

出的贡献同男人一样多。因此,萨奴迪提

出的大量论述都致力于列举妇女的美德,

这点与她的前辈也不同。按照标准的人文

主义写作风格,她开始参考大量经典的

例子来支持她的观点,如果妇女不是如她

所说的那样,男人也不可能取得很大成

功。根据萨奴迪阅读的古籍,在使用文字,

羊毛、纺纱、编织、数字的使用以及在粮

食的耕种和收获方面,妇女对男人都有启

迪的作用。此外,妇女还具有贞洁、忠诚、

守信、自由、谦虚、有恒心的美德并深谙

文学。  萨奴迪接着列举了当代妇女的例

子,所有的方面都“超过以往的妇女,不

016

艺术设计研究

2013 04 /  冬

仅仅在谦虚、谨慎、刚毅、坚贞、慷慨、

虔诚和学问等方面,而且在诚信和圣洁方

面”。

当涉及到妇女的美德,萨奴迪强调,

它不是通过将妇女看作玛利亚的人格化

化身,从而体现出基督徒般的谦卑,而是

对荣誉的追求,这可以通过古人和人文

主义学者作为例证。她说:“我相信任何

男人都不可能如此谦卑,他们至少在某种

程度会受到所热衷的荣耀的影响。” 虽

然萨奴迪自己缺乏人文主义思想的训练,

但她认识到,学识是同时代男性最值得

赞美、最有可能获得荣耀的才能,并且在

这点上她认为所有的男人都欠女人的债。

她认为女人赠与男人的第一份礼物是文

字,当她列举当代具有美德的妇女的例

子时,她强调学识是第一品质。文章论

证的观点是:妇女不仅带给男人文字,而

且她们一直积极参与学习。萨奴迪认为作

为学识方面获得的辉煌成就的奖励当然

是外在的装饰品。她公开反问道:“难道

大家都不知道黄金和诸如此类的饰品以

及所有的装饰物都是对美德的见证吗?”

萨奴迪的论述明确表明,在过去,“如

果女人没有超越男人,但至少表明她们自

己与男人是平等的”, 并且因此“适合男

人的事物被认为也适合他们的妻子才是

公正的,而否认妇女享有给予她们丈夫

的权利是不公正的。”  然而,在文章的

结尾部分,萨奴迪透露出不愿分享男人的

积极角色。她不是在要求打破现状,而

是要求妇女得到适当的认可、尊敬和荣誉,

因为她们有大量的美德和成就。这对法

律的禁令有一个不错的转折,她说:

“让美德得到奖励。不让谦卑的女人的

权利被更强大的不公平夺去。女人不允许

参与国家政务,也不允许她们为神职、胜

利和战利品奋斗,因为这些是男人一贯的

奖赏。但是装饰物作为美德的符号是留给

我们的权利,我们将不允许它从我们这里

被偷走,阿门。”

萨奴迪的论文虽然具有说服力且

慷慨激昂,但它未能实现其预期的目

的。红衣主教贝萨里翁没有回复她,并

且他亲自确保禁奢法令的实施。该法律

颁布几个月后,桑特·本蒂沃利奥(Sante 

Bentivoglio)和金妮维雅·斯福尔扎

(Ginevra Sforza)结婚,然而,新娘行

列中的妇女穿着的衣服违反了禁奢法令。

贝萨里翁通知了圣彼得罗尼奥教堂(San 

Petronio)的教士,如果他们允许桑特在

那里举行婚礼,那么他们自己就会受到逐

出教会的处罚。结果,婚礼队伍到达到

教堂门口时被拒绝入内,被迫前往圣贾

科莫教堂(San Giacomo)举行。圣贾科

莫教堂的奥古斯丁神父们主持了他们的婚

礼,但是他们后来被贝萨里翁逐出教会。

随后桑特向红衣主教提出恳请,他最终

赦免了神父们。

有点令人失望的是,萨奴迪自己没有

坚定她的立场。在桑特·本蒂沃利奥与金

妮维雅举行婚礼的前夕,萨奴迪因失去

情人感到很绝望,她给桑特写了一封夸

张的信称自己处在自杀的边缘。现在她承

认“衣服、黄金、珍珠和迷人的饰品与其

他稀有珍贵的东西,对于我是莫大的快

乐,原因就是因为它们使我更加的杰出和

高贵”。  然后她表明在她的论述中所表

达的观点 “我现在承认是错误的,所有论

证都毫无价值,我所有的辩护和援引都是

诡辩并违背了永恒的真理,哎呀!此刻我

才认识到我多么的愚蠢、野蛮和傲慢”。  

萨奴迪没有再谈论过这个话题。

然而,萨奴迪的文章在人文主义者

间传开了,接着引起了关于妇女服装规

定的小型辩论。马特奥·波索(Matteo 

Bosso)第一个加入辩论,他是蒂莫泰奥·马

菲的学生,而蒂莫泰奥·马菲的说教最先

启发了贝萨里翁制定禁奢法律。马特奥·波

索(Matteo Bosso)的回答采取了另外一

种论述形式,  枯燥的语调、缺乏创见性,

并且主要肯定贝萨里翁和马菲善良和虔诚

的品质,证明他们的立场是正确的。然而,

他的论述引起了伟大的瓜里诺·达·维罗

纳(Guarino da Verona)更为生动和有魅

力的回应,当时他 80 多岁,瓜里诺在一

封写给朋友桑特·本蒂沃利奥的信件中,

批评了马菲、贝萨里翁和波索的观点,指

责他们试图“为人类制定一种在口头上比

实际行动上更简单的生活方式”。  他在

信中接着说:

“关于这个问题,因为我的母亲生育了

我,她是最善良的。遵照神的旨意,我的

妻子为我生育了这么多可爱的孩子。为此,

我对上帝感恩。就我可怜的才智所及,如

果我容忍妇女的成就被忽视,容忍她们

因请愿没有被倾听而受到谴责,并且尽我

最大的能力不接受妇女遗留下来的美德,

那么看起来我应该是不尽职且忘恩负义

的。”

然而,瓜里诺没有与萨奴迪采取完

全相同的思路。萨奴迪曾试图证明妇女值

得穿着精美的衣服作为她们内在美德的

奖励,但瓜里诺认为服装不能赋予任何

特殊的含义。相反,他批评这些人通过

外观而不是评估内在美德来评判他人:

“那么,并不是穿着精美的衣服、不

是沉溺于黄金和珍珠、不是允许佩戴引起

放纵的装饰物,正如瓜里诺坚持认为的由

于我们遵守生活的规则,我们正直的性格,

我们渴望荣誉、畏惧耻辱,以及对纯真生

活方式的坚定不移的追求,是所有这些教

导和塑造了我们的性格。”

这封信一定被收件人之外的更多人看

到,因为马泰奥 波索直接回应了它,  

然而,除了赞美蒂莫泰奥的圣洁,批评任

何试图反对这样一个虔诚的人“和他的神

圣讲坛”之外,波索没有再提出任何有

实际意义的论据,  其他一些不太著名的

学者也参与了辩论,包括萨奴迪的公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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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妇女和禁奢法令

人凯撒·纳皮(Cesare Nappi),他写了两

首关于这个主题的诗歌。

这场辩论不仅仅是一个地方性事件,

它也暗示了有关妇女在社会中的适当地

位在人文主义者之间引起更广泛的争论。

然而有趣的是,只有另外一个女人参与

了争论,并且是几十年后在她的私人信件

中被发现。在一封题为“谴责妇女穿戴装

饰品”的书信中,  劳拉·谢莉坦(Laura 

Cereta)表述了与瓜里诺和萨奴迪的不同

立场 , 她不赞同萨奴迪,她认为服装并不

是对美德的奖赏和妇女荣誉的象征;像

瓜里诺一样,她认为荣誉和美德不需要

与外观联系起来。然而,她与瓜里诺观点

不同的是,她认为奢华服装的出现不是

纯属偶然,而是绝对不利于社会对女性的

认识。“难道这正是……我们引起的吗?”

她说,“我们应该寻求给人带来荣誉感的

装饰物,而不是庸俗地炫耀自己的地位,

我们追求的生活应该铭记人们必死的命

运。” 因此,谢莉坦认为,由于妇女注重

穿着讲究的服装,社会对她们的态度在一

定程度上归咎于她们自己。

或许,如果萨奴迪在请求时遭受更

多限制,她可能会更成功。事实上,她的

上诉连暂缓执行都未被允许,这是唯一

的一次。尽管所有的这些抗议都表明妇女

并不总是被动地接受禁奢法令,她们中没

有一个人,即使反抗最持久的人,也没有

设法改变政府对禁奢法规的态度。事实

上,直到18 世纪,禁奢法令作为政府政

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才最终被废除。

注释:Source: Sumptuary Law  in  Italy 1200-1500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111-32.

①  The Language of Clothes (London, 1992).

②  See F. Davis, Fashion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Identity  (Chicago, 1993), 5 and also J. 

Finkelstein,After a Fashion (Melbourne, 

1996), 24.

③  After a Fashion, 30.

④  Davis,Fashion,5.

⑤  C .   B reward ,   The  Cu l ture   o f   Fash ion 

(Manchester, 1995), explores the link between 

fashion and consumption and argues that dress 

is one of the most reliable indexes for charting 

the growth of consumer society. See also 

Finkelstein, After a Fashion,89..

⑥ ‘Legis lat ion  in  Florence’.  See  a lso 

id. ,‘Dressing Down  the Dressed-Up: 

Reproving Feminine   Attire in Renaissance 

Florence’, in J. Monfasani and R. G. Musto 

(eds.), Renaissance Society and Culture: Essays 

in Honor of Eugene F. Rice (New York, 1991), 

218.

⑦ ‘Sumptuary Law and Social Relations’, 84.

⑧  e .g .   one  cou ld   take  the‘number   o f 

restrictions’to mean one entire law or the 

various capitoli of a     particular law which 

would produce an entirely different number.

⑨  F. W. Kent with P. Simons, ‘Renaissance 

Patronage : An  Introductory Essay’,  in 

eid. (eds.),   Patronage, Art and Society  in 

Renaissance Italy (Oxford, 1987), 7.

⑩  See  the argument put  forward by N. Z. 

Davis,‘Women in Politics’, in ead. (ed.), 

Renaissance and  Enlightenment Paradoxes: A 

History of Women in the West, iii (Cambridge, 

Mass., and London, 1993), 169-70.

⑪  For a recent discussion of the problems facing 

women in power see N. Tomas,‘Alfonsina   

Orsini de’ Medici and the“Problem”of a 

Female Ruler  in Early Sixteenth-Century 

Florence’, Renaissance Studies, 14/1 (2000), 

70-90. See also P. Stafford,‘More than a Man 

or Less than a Woman? Woman Rulers in Early 

Modern Europe’, Gender and History, 7 (1995), 

486-90.

⑫  See e.g. De generatione animalium, 1.2 (716a 

13); 2.3(737a 27 and 838a 27); Physics, 1.9 

(192a 22); and Politics, 1.13 (1260a II).

⑬  Tertullian, De cultu feminarum,1.1; Aquinas, 

Summa Theologica, la 92,1.

⑭  Digest,50.17.2 which debars women from all 

public offices, and also 1.9.5 which justifies 

this exclusion on the basis of woman’s levitas, 

fragilitas, imbecillitas,and infirmitas. For 

additional texts that were used to underpin 

the Renaissance attitudes to women see I. 

Maclean, The Renaissance Notion of Woman: 

A Study in the Fortunes of Scholasticism and 

Medical Science in European Intellectual Life 

(Cambridge, 1980).

⑮  Livy, Rome and the Mediterranean: Books 

XXXI-XLV of The History of Rome from its

Foundation,trans. H. Bettneson (Harmondsworth, 

1976), XXXIV. 7, p. 150.

⑯  ASV, Maggior Consiglio,Reg. Regina, XXX 

June 1459, fo. 23, and Senato,Terra, Reg. IV 25 

Oct. 1459, fo. 126.

⑰  Rainey,‘Legislation in Florence’, 432, July 

1433,and for original Latin see ibid., app. 9, 

passage‘A’.

⑱  After a fashion, 49.

⑲  See Polidori Calamandrei, Vesti delle donne 

fiorentine, 116, and also Alessandra Macinghi 

Strozzi,  Selected Letters of Alessandra 

Strozzi,trans. and ed. H. Gregory (Berkeley, 

1997), 154, letter of 17 Aug.1465 and Lucrezia 

Tornabuoni, Lettere, ed. P. Salvadori (Florence, 

1993), letter of 28 Mar. 1467.

⑳  L. Collison-Morley, The Story of the Sforzas 

(London, 1933),99.

㉑  Strocchia, Death and Ritual,68-9 provides 

further evidence for this in relation to the 

funerary exemptions which Florentine men 

were quite happy to purchase for their spouses, 

but only occasionally for ‘good mothers’, and 

very rarely for sisters or unmarried daughters 

who as yet did nothing to enhance the lineage.

㉒ ‘The Economic Theory of Women’s Dress’, 

Popular Science Monthly,46 (1894-5), 204.

㉓  The Theory of the Leisure Class: An Economic 

Study of Institutions (1899;London,1924), 171.

㉔  From the diary of Paolo Sassetti, ASF, Carte 

Strozziane, series II,vol. 4,fos. 67r-68v, as 

translated by G. A. Brucker, The Society of 

Renaissance Florence: A Documentary Study 

(New York,1971),42.

㉕ ‘ I nv i s i b l e   Madonna s?   T h e   I t a l i a n 

Historiographical Tradition and the Women 

of Medieval  Italy’,  in S. Mosher Stuard 

(ed.), Women  in Medieval History  and 

Historiography (Philadelphia, 1987), 50.

㉖  The Digest,23.  2.  43  also upheld  the 

importance of chastity as a guarantee of 

patrilinearity.

018

艺术设计研究

2013 04 /  冬

㉗  See also Owen Hughes,‘Regulating Women’s 

Fashion’,144.

㉘   Rainey, ‘Legislation in Florence’, 455 and 

500 n. 66, 27 Apr. 1420.

㉙  Ibid. 577.

㉚  Bonardi,‘Lusso di altri tempi’,13.

㉛  Rainey,‘Legislation in Florence’,479.

㉜  Casanova ,   Dont ta   senese,   82:‘Item 

considerando i grandi desordini si fanno per 

le donne ne’ vestiri et portamenti loro, la qual 

cosa è grande disfacimento degl’uomini’; 

and Zanelli, ‘Leggi pistoiesi’, 211-12: the 

Pistoians lament‘che la città di Pistoia è 

generalmente aggravata da somma povertà 

ed indigenza, et in quella essere cresciuto 

l’orgoglio et avaro appetito delle donne 

talchè i mariti loro come prodighi, lasciandosi 

superare da quelle, non riguardando a quello 

che possano o debbono, condiscendano ad 

infinite superflue spese,divertimenti et 

ornamenti. . . nei quali cercando uno superare 

I’altro si incorre in gravi disordini’.

㉝  Owen Hughes,‘Sumptuary Law and Social 

Relations’,84.

㉞  I am indebted to Dr Bernadette Paton for this 

quotation.

㉟  For a convincing discussion of this issue in 

relation to Venetian women see S. Chojnacki, 

‘The Power of Love: Wives and Husbands in 

Late Medieval Venice’, in M. Erler and M. 

Kowaleski (eds.),Women and Power in the 

Middle Ages (Athens, Ga., and London, 1988), 

126-48.

㊱  Del Giudice,‘Legge del 1290’, 120-2.

㊲  Campori,‘Del governo in Modena’, p. clx.

㊳  Frizzi. Memorie di Ferrara,iv. 41.

㊴  Mazzi,‘Leggi senesi’, 137-8 and Casanova, 

Donna senese, 51-2.

㊵  Villani, Cronica,10. 11:‘Come alle donne di 

Firenze fu renduto certo ornamento.’The text 

of this earlier law has not been located, see 

Rainey,‘Legislation in Florence’,69.

㊶  Owen Hughes,‘Sumptuary Law and Social 

Relations’, 86,citing Orlando Malavolti, 

Historia …de‘Fatti e Guerie de’Sanesi, cosi 

esterne come civili (Venice, 1599),pt. 3, b, 

38b.

㊷   Casanova, Donna senese, 52,citing Tommasi 

Giugurta, Seconda deca delle Storie di Siena, 

pt. I, col. 737,ASS, Biblioteca, MS n. 22.

㊸  Sacchetti, Trecentonovelle,no.137. According 

to some dictionaries a lattizzo referred to a 

weasel-like animal similar to ermine but with 

milky white fur, whence its name.

㊹  Salimbene de Adam, Cronica,i. 246, II. 10-29.

㊺  Villani, Cronica, 10. 153.

㊻  Fabretti,‘Statuti  suntuari’,170:‘De 

recusantibus vel fugientibus vel celantibus se a 

dicto offitiali et eius familia nomen suum.’

㊼  Newett,‘Laws of Venice’,255. This was 

sanctioned by the Venetian Senate with a fine 

of 25 ducats allocated for injurious words and 

50 ducats for injurious deeds.

㊽  See G.  Boerio, Dizionario  del  dialetto 

veneziano (Venice, 1867), 520.

㊾  The text of Bessarion’s edict is in Sacco (ed.), 

Statuti di Bologna, i. 363-8.

㊿   For the details of Nicolosa's marriage, see 

Comelli,‘Di Nicolò Sanuti’,109 and for her 

relationship with Sante 101-61.

 ‘Nicolosae Sanutae matronia bononiensis 

ad Reverendissimum  in Christo patrem 

dominum d.  legatum bononiensum ut 

mulieribus ornamentur restituantur.’There 

are several extant MSS of Sanuti’s treatise: 

Rome, Biblioteca Apostolica Vaticana, Fondo 

Ottob. lat., MS 1196, fos. 89r-96r; Biblioteca 

Apostolica Vaticana, Vat. lat. MS 6850, fos. 

98r-lllv;Paris, Bibliothèque Nationale, lat. 

11313, misc. XV,  fos. 53r-64v; Edinburgh, 

University Library, Edinburgh 119 (antea D 

6.5.16) fos. 141v-150v; London, British Library, 

Sloane 2377; British Library, Harleian 2508, 

fos. 1r-7r ; British Library,Harleian 3830, 

fos. 101r-l 15v; Vicenza, Biblioteca Civica 

Bertoliana, Fondo Principale, MS 7.1.83, 

fos. 1-22  (cited by Frati as Cod. G. 7.1.2; 

Miscellance B. 205 and previously catalogued 

as 6.8.22). The text of  the MS  in Vicenza 

was transcribed by L. Frati as an appendix 

to the 2nd cdn. of his book, La vita privata di 

Bologna. Although there are several errors in 

his transcription, for ease it is the text that has 

been used as the basis for this chapter.

  I have discussed Sanuti’s treatise more fully 

and issues of its authorship in‘“Heralds of a 

Well-Instructed Mind”: Nicolosa Sanuti’s 

Defence of Women and their Clothes’, 

Renaissance Studies,13/3 (1999), 255-82. 

Appended to this article is a translation of the 

treatise itself. For a fascinating discussion of 

Sanuti’s treatise and the debate it engendered, 

and its probable influence on three orations 

produced  in Viterbo  in  the 1460s see G. 

Lombardi, Galiane in rivolta: Una polemica 

umanistica sugli ornamenti femminili nella 

Viterbo del Quattrocento, 2 vols. (Rome, 1998), 

vol. i, pp. cxvi-cxxxviii. See also the discussion 

of Sanuti  in  J. Bridgeman, ‘ “Pagare  Ie 

pompe”: Why Quattrocento Sumptuary Laws 

Did Not Work’,in L. Panizza (ed.), Women 

in Italian Renaissance Culture and Society 

(Oxford, 2000), 209-21.

  Le Porretane, ed. G. Gambarin (Bari, 1914), 

novella 21,p. 109.

  Ibid.

  L.  Frati,‘Lettere a morose di Galeazzo 

Marescotti e di Same Bentivoglio’, Giornale 

storico della letteratura italiana, 26 (1895), 319.

  Archivio Notarile di Bologna, among the 

deeds drawn up by Virgilio Gambalunga 

between 1501 and 1505 cited in Frati,‘Lettere 

amorose’, 319.

  Sanuti, ‘Treatise’,252:‘omnium matronarum 

bononiensium nomine ad te, humanissime 

domine, petitura adveni’.

  Ibid. :‘Quis  item  esset  tam  iners,  aut 

desidiosus? Auae mulier tam indocta? Auae 

foemina tam parvi animi ut pro ornamentis 

restituendis, defendendis, conservandis causam 

non susciperit?’

  Ibid. 253:‘Verum quid est etiam injustius quam 

eo nos privare quod a maioribus est permissum 

diutissima consuetudine approbatum et 

sancitum lege atque confirmatum?’

  Ibid. 262:‘Providete, nec plus apud vos valeat 

aliquorum avaritia, quam totius civitatis 

amplitudo et gloria.’

  Ibid. 259:‘omnes fere populi quibus hic noster 

clarior est et prestantior, his virtutum utuntur 

insignibus nonne indignum erit et iniquum 

Bononienses qui haec maxime meruere, his 

ornamentis carere, quibus caeteri ornantur, 

decorantur, illustrantur? Si virtute caeteris 

praestamus, non hoc cultu, qui virtutis 

argumentum est, alios si non superare, at 

saltem aequare debebimus?’

科学·艺术·时尚

陈  芳  /  主持 

019

妇女和禁奢法令

  See Nichomachean ethics,1107b23. The case is 

different In the Christian tradition where officr 

is concerned, The glory of some secular or 

religious officc might be displayed outwardly, 

but here it is display unrelated to the personal 

virtue of the office bearer.

  Sanuti, ‘Treatise’, 253-6,

  Ibid. 256:‘quae omnes non dicam pudicitia, 

prudentia, fortitudline,constantia, liberalitate, 

pietate et doctrina; sed eiam integritate ac 

sanctitate priscas excellerint’.

  Ibid. 252:’Amens quidem et  insanus is 

erit qui ea contempserit, quae ullo modo ad 

eius gloriam pertinere videbuntur. Nec ullum 

unquam extitisse tantae humilitatis crcdiderim 

qui aliqua saltem ex parte amore gloriae non sit 

affectus.’

  Ibid. :‘Et aurum et hujusmodi insignia, ac 

ornatus quem latebat virtutis testimonia et bene 

jnstitutiae mentis eam praeconia?’

  Ibid, 254:‘inveniemus eas si non superasse 

viros, at saltern acquasse’.

  Ibid. 262: ‘Quod mihi nihil aliud sentire 

voluisse videtur nisi ut acquum ostenderet, 

quod viris permittebatur uxoribus non 

disconvenire, et injuste his mulieres privari 

quae maritis concedebantur.’

  ibid.:‘Sinite virtutem sua proemia consequi. 

Permittite benemerentes suis insignibus uti. 

Quod inferioribus permittitur, dignioribus 

injuria non cripiatur. Magistratus mulieribus 

non conceduntur:  sacerdotia,  triumphi, 

bellica spolia et ipsae non contendunt, quia 

hujuscemodi dona virorum esse solent. Ornatus 

autem et cultus, quia notrarum sunt insignia 

virtutum a nobis eripi quoad poterimus non 

patiemur. Amen.’ Here Nicolosa is obviously 

drawing from the Roman Digest,50. 17. 

2:‘Women are excluded from all civil and 

public offices; and thus they may not be judges, 

nor magistrates, nor advocates; nor may they 

intervene on another’s behalf, nor act as 

agents.’

  Ady, Bentivoglio of Bologna, 50.

  Frati, ‘Lettere amorose’, 334:‘I vestimenti, 

I’oro,  le perle e gli ornamenti  leggiadri 

co I'altre preciose e care cose non per altra 

cagione m’erano di gran dilecto se non perche 

facendomi più magnifica e prestante più mi 

rendessono graziosa a gli occhi vostri.’

  Ibid. 335:‘ora confesso ch’erano false, 

gli argumenti di niun valore e quello tutto 

ch’io recava in difesa et aiuto di noi era 

sufisticamente e contro il vero sostenuto e 

difeso. Oymé! Che pur testè ricognosco la 

mia gran sciocchezza, la mia bestialità, la mia 

baldanza’.

 ‘Matthaei  Bossi  Veronensis  canonici 

regularis ne feminis varia ornamentorum 

luxuries indigne ad irreligiose restituatur ad 

d. B[essarionem] cardinalem Tusculanum 

Bononie legatum’, in Opera varia (Bologna, 

1627), 156-65.

  R, Sabbadini (ed.),‘Epistolario di Guarino 

Veronese’, Miscellanea di storia veneta,3rd 

ser., 14 (Venice, 1919), letter 982,11. 57-61, p. 

528:‘Dura sane provincia praesertim contra 

eos suscipienda, qui vitae severitate et censorio 

quodam supercilio innituntur et quasi Catones 

saevi magis quam severi humano generi viam 

verbo potius quam re facilem struere conantur.' 

I wish to acknowledge the assistance of Janet 

Kovesi Watt in the translation of Guarino’s 

correspondence.

  Ibid. ll. 105-13, p. 529:‘Qua in re cum e muliere 

natus sim et ea quidem honestissima et e 

muliere tot mihi dulcissimos filios, tot“pignora 

cara nipotes”auctore deo germinasse videam 

et proinde in deo meo glorier, impius sane 

ingratusque videar, si, quantum virium exiguo 

est in ingenio, desertam esse mulierum causam 

patiar easque indicta causa damnari nec pro 

posse muiierum patrocinium amplectur.’

  I b i d .   I I .   161- 6 ,   p .   531:‘Haud   e r go 

vestimentorum usus, non auri aut unionum 

licentia, non expolitionis concessio libidinem 

ingenerat, ut isti Catones volunt, cum castigata 

vivendi norma, cum probitatis habitus, cum 

honorum aviditas, cum infamiae timor, cum 

castii moris assiduitas  ingenium mentem 

instruxit exercuit conformavit.’

  Miscellanea di storia veneta, 3rd. ser., 11 

(Venice, 1916), letter 906, pp. 650-1.

  Ibid. 650.

  Biblioteca Universitaria, Bologna, Cesare 

Nappi, Zibaldone, cc. 267 and 270,in which 

he preserved a poem entitled‘Ipsa Bononia 

mater loquitur contra garrulam querimoniam 

a quibusdam filiabus eiusdem factam de 

ornatu correcto’. And to which he himself 

replied with a poem entitled‘Medusa nomine 

honestissimarum mulierum Bononiensium 

eiussororum respondet Bononiae ipsarum 

matri, quae conatur tueri provisionem ornatus 

mulierum’.

  A. Rabil, Laura Cereta:Quattrocento Humanist 

(Binghamton, NY, 1981), 82-3,12 Feb. 1487.

  Rabil, Laura Cereta, 82-3,12 Feb. 1487 and cf. 

also 67, letter of 1 Jan. 1486.

作者简介:

凯瑟琳·科维希(Catherine Kovesi)是

墨尔本大学的高级讲师。毕业于西澳大利亚大

学,获得历史专业和意大利语专业学士学位。

1991年获得哈克特基金会奖学金并取得牛津

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她主要从事历史和哲学

领域的研究,重点研究澳大利亚宗教的历史、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

翻译:崔金霞 北京服装学院  研究生